一道离奇的遗诏,是真是假?案中有案,谁是真凶?
编者按:发生在元光四年的“伪诏疑案”,成为两多年的历史悬案,史学家分为两派,一派赞同诏书备份被王太后偷走,使真诏书无法验证变成伪昭;另一派认为,窦婴拿出本身就是伪诏书。由于两派说法都有明显漏洞,所以成为无法破解的悬案。不过在这个案情中,大家忽略了一个看似最不可能的人,笔者分析,他才是真正的作案人。(个人管见,拍砖留情!)
汉武帝元光四年,魏其侯窦婴因灌夫事件被捕入狱。灌夫是窦婴的好友,平定吴楚七国之乱时,立下大功,但此人性情暴躁,因贪酒误事被免职。
灌夫事件的起因,是他在丞相武安侯田蚡婚宴上耍酒疯,对长信宫卫尉程不识不敬。田蚡以婚宴乃太后所赐,对长信宫(王太后居所)卫尉不敬,就是对太后大不敬,于是逮捕了灌夫。
一、
窦婴对此很惭愧,本来灌夫是不想参加田蚡婚宴的,是窦婴硬拉着他来的。灌夫和田蚡一直不对付,田蚡一直在找机会除掉灌夫,要不是因为被灌夫抓住把柄,早就下手了,现在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田蚡哪能错过。
其实,灌夫跟田蚡的仇怨也有窦婴的因素叠加,窦婴与田蚡也是冤家对头。两个好朋友,面对共同的敌人,自然同仇敌忾。窦婴无论从哪个角度出发都要出手救灌夫。但窦婴睿智的妻子企图阻止窦婴的行动,她说:“灌夫得罪的是太后的弟弟(田蚡是王太后同母异父的弟弟),没有人救得了,你本来就跟田蚡有怨,你救不了他,相反只会引火烧身!”
窦婴不听,私下求见了汉武帝刘彻,按辈分关系,窦婴是汉武帝的表叔。听完窦婴的陈述,汉武帝也觉得田蚡小题大做了,但考虑到太后的面子,汉武帝耍了个小滑头,请大臣们“东朝庭辩”,让大臣们来定是非,这样他自己不得罪老妈。
没想到的是,辩论的过程变了味。本来窦婴想就事论事,无非是灌夫耍酒疯,行为出格而已,但田蚡却抛出了灌夫其它的不法行为,尤其是灌氏一族豪强的违法作恶。窦婴激愤之下,开始攻击田蚡的违法行为。田蚡当然也不甘示弱,大展他口才好,善于给别人扣帽子的特长。他说:“我呢,遇上太平盛世,蒙太后和皇帝恩典,可以享受一些声色狗犬之事,我所做的无非如此。但有些人就不一样了,比如魏其侯窦婴和灌夫之流,召集天下豪杰,成天观星象,议朝政,悄悄议论筹划,我不知道他们想要干什么。”
争议的内容已经完全变味了,这也有点出乎汉武帝的意料。他希望大臣们赶紧表态,结束争议,但是以御史大夫韩安国为首的大臣们也都是千年的狐狸,给汉武帝来了个“魏其侯说得对,武安侯也有道理,请皇帝圣裁!”皮球又回到汉武帝脚下。
在王太后的干预下,汉武帝没法“圣裁”。他让御史正式调查案件,察证的结果是,窦婴所述的很多事,与事实不符,犯了欺君罪,于是窦婴被弹劾拘禁进都司空特别监狱。
二、
狱中的窦婴感到事情不妙,他必须展开自救。他想起了,汉景帝驾崩前曾经给了他一道遗诏,于是他让家人持遗诏,要求面见皇帝。一听说有先帝遗诏,汉武帝不敢怠慢。拿到手一看,遗诏的核心内容是“事有不便,以便宜论上”,就是告诉窦婴,将来如果遇到什么不方便的事,你就拿这道圣旨直接去见皇帝。并不是电视剧《汉武大帝》中描述,说圣旨是让窦婴以此诏书干掉王太后。也就是说,这道圣旨跟没写差不多,没啥实质内容,顶多就是怕窦婴将来有紧急情况见不了皇帝,凭此可以见一下而已。
但就是这么一道没有任何含义的圣旨成了窦婴的催命符。尚书按要求,去宫中档案室查找备份(所有圣旨档案处都会有一份备份),结果没找到,也就是说,这可能是一份伪昭!窦婴大呼冤枉,明明先帝亲手赐的圣旨,咋成了伪昭呢?
电视剧《汉武大帝》对这段的情节安排得很精彩,说王太后强行拿走了存档,造成窦婴手中的圣旨变成了伪诏,最后汉武帝不得不以窦婴伪造圣旨的罪名处死了窦婴。
但这不是历史。王太后没有理由偷圣旨,这道圣旨对她没有任何威胁。再说即使她强行拿走,尚书拿不出圣旨,档案记录却记载有圣旨在,那尚书还想不想活了?
笔者认为,诏书是真的,备份确实被人拿走了,能够拿走这道圣旨的只有一人:汉武帝!是汗武帝一手导演了这出“伪诏案”。看起来天方夜谭,请听分析。
三、
这个案件本身不值一提,纯属偶发事件,即使涉案者双方一开始都没有太重视。没想到后来雪球越滚越大,不但若干人头落地,大汉的朝局走向都因此发生了巨变。就像足球界的“博斯曼法案”,开始仅仅是一个球员个人的利益诉求,没想到改变了整个足球世界的规则。
先来了解一下西汉当时朝政格局。元光四年太皇太后窦氏已经去世四年,表面上汉武帝刘彻已经完全掌握朝政,但实际并非如此。升任太后的王娡勾连朝中的弟弟田蚡,才是朝局的实际左右者。王娡以她太后的身份时刻压制刘彻,田蚡作为丞相,控制朝中百官,汉武帝夹在母亲和舅舅的双重“保护”下,想控制朝局他做不到。田蚡的势力达到什么程度,汉武帝曾经愤怒地对田蚡说:“你任命的官员够了吗,留几个给我行不行?”这是一派力量,我们暂且称他们为“新贵派”。
另一派就是以窦婴为代表的失势派,包括窦氏外戚和许昌、庄青翟、汲黯等老臣,过去他们依靠窦太后的支持,把持朝政,随着窦太后的去世,成为熬日子等退休的边缘人士,我们称之为“旧贵派”。
剩下的还有一股力量,以韩安国为代表的“骑墙派”,冷眼观察,跟谁都保持距离,他们实际上在观察汉武帝的态度,也在评估汉武帝与这几派的关系走向,以此决定他们可能加入的阵营。这并不奇怪,当时大臣们对汉武帝还没有建立信心。
其实在汉武帝心目中还有一派力量,那就是以他自己为首的“新锐派”,这些人包括此时还默默无闻的卫青、张骞、公孙贺等。雄才大略的汉武帝不会甘心受制于人,他需要一个机会对朝局洗牌,让自己成为朝政唯一的左右者。
当灌夫案件牵出窦婴“伪诏案”时,汉武帝突然意识到机会来了!
四、
这个机会就是:以牺牲“旧贵派”为代价,把“新贵派”架到火上烤,借此拉拢“骑墙派”,以朝局压力瓦解“新贵派”的权势。
“旧贵派”本不在汉武帝的朝政框架内,所以牺牲他们,对汉武帝来说毫无损伤。当接到窦婴让人转交的遗诏时,汉武帝第一时间查看并毁了备份,也只有他可以做到毁了备份也无人察觉。这带来结果就是所有人把矛头直指王太后和田蚡,汉武帝装作很痛心地处死了窦婴,而这笔债,却记在了“新贵派”头上。汉武帝对窦婴处置越狠,“新贵派”的血债越深!所以,窦婴必死!史学家说汉武帝无情,其实,他只是汉武帝必须牺牲掉的棋子!
灌夫灭族,窦婴被杀。于是,朝中所有舆论都倒向“旧贵派”,汉武帝借着这股反弹力,迅速跟王太后、田蚡摊牌,以宽恕田蚡换回对朝政权利的控制。
汉武帝这一连窜的行动,杀伐果断,步步为营,没给任何一派喘息之机。“旧贵派”肯定不可能重新东山再起;田蚡也因此受到了惊吓而病倒,隔年“惊惧而死”,“新贵派”也垮了。受惊吓的还有“骑墙派”,他们看到了汉武帝的惊人的政治天赋,也看到了他冷酷与决绝,在这样一位皇帝面前,谁敢“骑墙”?于是,全部倒向汉武帝的怀抱。
五、
这就是一份遗诏引发的朝局地震,汉武帝运用他的智慧和冷酷,一举剪除了挡在他面前的派系势力。从此,大汉天下,刘彻就是唯一的发令者,所有臣民,都只能跪在他的脚下,唯他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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