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东逸居士
十四世纪四五十年代,对于中世纪欧洲来说,是一个黑暗的时代。从1347至1353年,不仅仅是蒙古人入侵欧洲、还有女巫审判、更有席卷整个欧洲的 “黑死病”。根据某些说法,黑死病这场浩劫,就夺走了欧洲总人口的三分之一,大约是2500万欧洲人的性命。
在英、德、法等语言中,当时均用 “pest”一词来称呼黑死病。在很多影视作品中,对这一次人类的浩劫做过大量的描述。
黑死病的最早记载是在1348年。而在历史中对黑死病特征记录,有一些是关于淋巴腺肿的病例描述,这与后来19世纪发生于亚洲的淋巴腺鼠疫相似,这是由一种被称为鼠疫杆菌的细菌所造成的。这些细菌是寄生于跳蚤上,并借由老鼠等动物来传播。所以黑死病的由来,可以确诊为,就是“鼠疫”。
直到现在,在欧洲的文学作品与影视内容中,只要提到“大灾难”的必然就是这“黑死病”。在20世纪初,欧洲很多地方仍然将黑死病作为禁忌的话题,像爱伦坡的小说《红死魔的假面舞会》,就是因为涉及到黑死病的内容,才不得不将里面的内容改动成“红死病”,以免给大众引起恐慌。
在这些介绍黑死病的文学资料中,时常还出现这样一个形象:全身从头到脚披 着防油布制成的黑色大衣,双手也用厚实的手套包起来,戴着宽大的帽子,在帽檐底下赫然是一张状如鸟嘴的面具。
这个形象就是有名“鸟嘴医生”,在现代的小说或者玄学作品中,会说到他们是“死神使者”、“疫病化身”等等。总之就犹如是一种“黑暗的化身”,所到之处收割人的性命。
然而这一切,是真实的吗?今天我们就来了解一下这个“鸟嘴医生”。
要了解“鸟嘴医生”,首先得说一下黑死病。这场大瘟疫起源于中亚,在1347年,当时的蒙古军攻打黑海港口城市卡法,但是卡法城防御坚固,蒙古人围攻了三年却一无所获。
最后蒙古人,决定使用 “细菌战”。他们将满身黑泡,因为鼠疫而死的人的尸体,用投石机抛进了卡法城内。这一招果然奏效,卡法城里立刻出现了严重的瘟疫,不仅如此,当时的海陆联系又十分发达,卡法的鼠疫立刻扩散到了各个殖民城邦当中。
在鼠疫打击之下的当地的热那亚人被迫逃离卡法,许多人带着满是鼠疫病菌的商船回到了意大利,并引发了改变了欧洲的黑死病。
那些热那亚人回到了意大利本土之后,将鼠疫带回了意大利,1348年1月,黑死病遍布整个威尼斯和比萨,1348年,佛罗伦萨变成“死城”。然后黑死病顺着意大利北部经布伦纳山口到蒂罗尔、克恩腾、施泰尔马克到维也纳,向着西欧各国辐射开。
在所有城市里,受灾最为惨重的城市是佛罗伦萨,80%的人因为黑死病死掉。在亲历者薄伽丘所写的《十日谈》中这么卸道:佛罗伦萨突然一下子就成了人间地狱,行人在街上走着走着突然倒地而亡;待在家里的人孤独地死去,在尸臭被人闻到前,无人知晓;每天、每小时大批尸体被运到城外;奶牛在城里的大街上乱逛,却见不到人的踪影。
这个时候,大家都不知道瘟疫的来源。即使是掌握医疗资源的天主教团,对来势汹汹的疫情也是束手无策。
因为疫情扩散得很快,每天每时都会有人倒下,使得百姓十分恐慌。甚至连那些医疗经验丰富的医生都不能幸免。没有有效手段进行预防干预,城市里死人比活人多, 在这一系列的情况之下,医疗公会想到的最后一个办法就是“隔离”。
首先是“医护人员隔离”,为医生们的安全,推出了这样的一套装“黑色宽帽檐、银质鸟喙面罩、黑色长袍、皮革马裤、皮手套及手杖”。 “鸟嘴面具”的原理是通过在“鸟嘴”中填充香料、药草等物质,做成现代类似防毒面具的效果,旨在隔绝与病人之间的直接接触。而且特别声明让医生在治问诊的时候必须穿戴。
就这样“鸟嘴医生”诞生了。但凡在路上看到有这么几个“黑色乌鸦”经过,就代表着,附近肯定有黑死病疫情爆发。
当然,黑死病是“无解”的。也就是说一旦得了黑死病,那么就只有等死的份了。
那些医生到来,只是作为“问诊”,完全没有办法进行医疗。虽然名义上称呼他们为医生,但是准确的来说,他们更像是一个“监察员”,看看这片区域是否被感染了。一旦确诊为黑死病,那他们所做的就是直接跑出房子,然后在房屋的墙上触目惊心地写上了一个大大的黑色“P”字——警告、提醒路人,此屋住有黑死病人,要小心迅速躲开。
这样的一个情形,看起来完全不是医治病人,而是过来宣判人“死刑”的。无怪乎被当成“死神使者”。
看到这样打扮的人,每天穿梭于死人之中,所到之处都会变成“禁区”。当然会产生恐惧。英国著名大诗人“罗伯特布朗宁”所编著的儿童长诗《哈默林的花衣吹笛人》,就是用一个较为“和谐”的手法描线黑死病的过程。
虽然说这是一个民间的童话诗,其实由真实的事件改编的,德国小镇“哈默林”是完全存在的,现在那边还成为了一个相当热门的旅游景点。但在中世纪,这个“哈默林”也是黑死病的“重灾区”。在诗歌中,里面提到的那个“鼠患”,其实就 “鼠疫”。 另外,这个“花衣吹笛人”的原型,便是有着“死神的使者”之称号的“鸟嘴医生”。
所以我们可以看出,经历了那么多个世纪,这个“鸟嘴医生”依然是孩子们的一个梦魇。
当然。虽说这个“形象”在百姓之中,确实颇为“恐惧”。但换句话说这还是一个“颇为崇高”的职业,他们属于奋战在疫情第一线的医护人员,虽然水平并不高明。
为了控制疫情的发展,不光是出诊费用,就连病患的治疗费用都由教会和政府拨款,甚至最后教会还允许那些医生拥有有自由解剖尸体的特权。按照常理,当时对尸体进行解刨,在中世纪来说是一种对人权的不尊重,但因为大众没有其他的方法应对瘟疫,所以当时也就促进了解剖研究的发展。
如何来攻克“黑死病”,光靠解剖还是没有用的。但那个时代,药物治疗还只停留在初级“炼金术”。所以在最后,出现了一个奇葩的医疗方式,叫作“放血”。
古希腊的医圣希波克拉底和伽林曾说:“人的生命依赖四种体液,血、粘液、黑胆汁和黄胆汁。受到这个思想的影响,当时的医学界认为:人在感染了黑死病,是因为血液中有了病毒的关系。所以只有把那些“坏血”放干,才会重铸生机。
“黑死病”病人的血液中确实带有病毒,但经过这么一放血那血液中的病毒可不就趁势粘附在医生的衣服上,当时的消毒手段又不多,这些病毒就再次通过这些医生而传播。
他们平时除了医疗工作,还会行使教会赋予的公共服务。因为死亡的市民过多,所以需要大量的人力记录死亡人数、帮助死者立遗嘱,甚至是对病人家属进行心理疏导,教会他们面对死亡。
因为自身经常接触死尸和病患,为了怕交叉感染,所以在他们很少会与人接触,在街上一般都是形色匆匆。而普通人也知道他们的职业特殊,看到身穿这种衣服的都会躲得远远的。
那个时代。鸟嘴医生不是“收纳死尸”就是“登记死亡名单”。仿佛所有与“死”有关的工作,都给他们“包揽了”,而且身穿这种衣服的人一来,就意味着又有人可能要死亡,让他们在民间的形象越来越趋向于“黑暗”。
当然,“死亡使者”,不是“真死神”,照样逃不过“黑死病”的侵袭。因为当时消毒隔离技术有限,那些鸟嘴套装的隔离作用并不好。所以鸟嘴医生的被感染后死亡的数量一直居高不下。
所以,这个职业也成了一个“高危职业”,许多著名的医生不愿意从事。剩下的只有那些穷困的乡野医生,或者想快速出名的年轻医学院学生才会去当鸟嘴医生。当时的人们敬畏他们,但也害怕他们。
最后,黑死病大爆发总算是退出了历史舞台,但鸟嘴医生这个形象被留了下来。特别是当年黑死病重灾区的威尼斯,每到狂欢节的那一天,许多人总喜欢再次穿起那套鸟嘴套装,以此来纪念“浩劫余生”。
鸟嘴医生作为人类与死神搏斗中的一线人员,可以说是人类医学发展史的见证者。再加上这种装扮本身的造型就带有浓重的宗教主义色彩,与“神学”、“科学”同时沾边,所以在当下让许多喜欢神秘学的人所青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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