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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赓是明朝最郁闷的内阁首辅,任职期间竟然没有见过老板万历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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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沈一贯为了在党争中维护自己的“浙党”,不惜亲自上阵主持当年的京察,堂而皇之的打压其他党派,立即就遭到了满朝的公愤,被铺天盖地的弹劾声搞得焦头烂额。

于是,他也准备沿袭明朝官场的惯例,那就是“惹不起躲得起”,计划递交辞呈后回家避祸去。当时,内阁中一共有三人,分别是沈一贯、沈鲤和朱赓。由于沈鲤已经与自己积怨甚久,沈一贯担心离职后被沈鲤找后账,所以极力推荐由朱赓接任首辅并且不断诋毁沈鲤。而沈鲤此人太过方正,早就厌倦了官场的尔虞我诈,对于万历皇帝更是失望。因此,对沈一贯的诋毁造谣之言,他采取了“清者自清”的消极态度,没做任何解释就向朱皇帝递交了辞呈以证清白。

眼见排在自己之前的两位都要离开,朱赓慌了,连忙上疏请求万历皇帝挽留沈鲤。可是,万历也已经厌恶了沈鲤的刚正不阿,趁着他主动请辞的机会,很快就批准沈鲤和沈一贯一起退休回乡。“二沈”离职后,已经七十多岁的朱赓成为了大明王朝的第四十三位内阁首辅,开始勉强打理这个烂摊子。面对万历的怠政,面对国事的艰难,面对朝臣的党争,朱赓实感自己力不从心,于是一再请求增补阁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万历皇帝,对于朱首辅的奏疏概不答复。万般无奈之下,朱老头的脾气也起来了,不再恳求内阁增编,反而直接请求退休致仕。对此,万历皇帝只得下旨慰留,而朝臣们又对他弹劾不断,活活将朱赓逼死在了任上。

朱赓(1535年——1609年),字少钦,号金庭,南直隶绍兴府山阴(今浙江省绍兴)人。在明朝历史上,对于他的记录和评价都不是太多,基本认为他就是一个过渡型的首辅。

1535年,朱赓出生于一个家境富裕的官宦人家,其父朱公节曾担任过泰州知州。朱庚从出生起就被给予了家族的厚望,从小开始接受正统的封建教育。他成长的经历比较平淡,朱赓就像我们普通人一样,上学、识字、读书、考试……。1561年,朱赓通过了南直隶的乡试中举,获得了一张入京参加会试的准考证。之后的会试也是波澜不惊,既没有中会元,也没有中状元。

取得进士的身份后,朱赓被授予了翰林院编修一职,在此开始苦哈哈的熬资历和排大队。当时,正值明穆宗登基之初,他虽然继续任用徐阶为首辅,但却最信任自己的老师高拱,不断加官进爵成为了少保兼太子太保,在内阁中的排名也仅仅位居徐阶和李春芳之后。

高拱本质不坏,但是脾气大、性子直,看谁都不顺眼,形成了目中无人的缺点。对于首辅徐阶,他也越来越不放在眼里,甚至开始联络御史发起了弹劾。据《明史·高拱传》记载:

阶虽为首辅,而拱自以帝旧臣,数与之抗,朴复助之,阶渐不能堪。

对于高拱的挑衅,徐阶很快就稳住了阵脚并发起自卫反击,逼得高拱辞职退休,返回了自己的河南老家避风头。之后,徐阶也选择退休并推荐李春芳接任自己的首辅之职。

徐阶离开后,高拱满血复活并重新入阁参预机务。在他和张居正的刁难下,老好人李春芳只得腾出了首辅的位子。高拱终于如愿以偿的成为了大明首辅,可惜他的乖学生朱载垕在位六年就过世了,大明的皇位由十岁的娃娃朱翊钧继承,史称万历皇帝。很快,高拱就被张居正和冯保联合赶出了内阁,赶回了河南老家养老。

张居正成为首辅后,凭借自己超强的能力和后宫超强的支持,积极推行一系列的改革举措,立志要中兴大明王朝。甚至于,为了维护来之不易的改革局面,张居正不惜来了一出自导自演“夺情大戏”。

而在这整整的十年期间,我们今天的主人公朱赓依旧还在翰林院中排队,眼巴巴地等待自己被叫号。唯一的区别在于,他由一位三十出头的翰林,变成了四十出头的翰林。

1578年,朱赓终于升任了翰林院侍读学士。虽然说,这也是一个虚职,但毕竟在品阶上提升了,而且最关键的一点,他有机会单独接触万历皇帝并为他授课教习。

当时,万历已经是十六岁的青年君主,他逐渐学会了铺张浪费和大兴土木。朱赓不是言官,更不是内阁大臣,所以实在不便直接上疏劝谏。但是,他又希望能够规劝万历勤俭节约,于是以自己的方式进行了劝导。在讲解《宋史》时,朱赓着力介绍“花石纲事件”对于宋朝的危害。

万历皇帝在震惊之余,主动叫停了修缮宫殿和兴建亭台楼阁等耗资不菲的土木工程。而且,从心底里记住了这位循循善诱的朱老师。据《明史·朱赓传》记载:

赓因讲宋史,极言"花石纲"之害,帝为悚然。

对于张居正推行的一系列改革,尽管朱赓认为比较激进,但在大方向上他是支持的,认为这将极大地解决国家目前所面临的窘境。因此,朱赓给予了张居正改革,尤其是“一条鞭法”以积极的配合和协作。

而张居正,历来就对支持他改革的官员慷慨大方。于是,朱赓不断被委以重任,很快担任了礼部右侍郎。

在礼部任职期间,万历帝准备修建自己的陵寝,朱赓代为巡视。他认为,万历皇帝越过父亲明穆宗朱载垕而直接参照爷爷明世宗朱厚熜的规制,似乎多有不妥。可惜,并没有被固执自负的万历所采纳。据《明史·朱赓传》记载:

帝营寿宫于大峪山,命赓往视。中官示帝意欲仿永陵制,赓言:“昭陵在望,制过之,非所安。”疏入,久不下。

张居正过世后,满朝上下都开始一边倒的攻击,将张居正的所有历史功绩和改革举措全部湮灭。面对此情此景,朱赓显得非常理智和客观,他虽然没有为张居正辩解太多,可也没有落井下石。

因此,朱赓在相当长的时间内没有得到万历皇帝和历任首辅的重视,一直原地踏步。后来,他因为继母过世而依制归乡守孝,辞官离开了朝廷。

首辅赵志皋屡屡请辞都被万历皇帝驳回,年近八十的老头儿彻底累倒在了任上。这样,内阁缺编严重的问题终于引起了万历的关注,遂下旨由朝臣们廷议推举入阁的候选人。

当时,浙党已经颇具规模,在其成员的卖力吆喝下,沈一贯的呼声甚高。而万历皇帝虽然久不上朝,但并不代表他不关注朝政,沈一贯的长期结党和待价而沽已经引起了他的警惕。

为了防止沈一贯入阁后利用朋党排斥异己,万历特意选择一些有资历而又久未出仕更未结党的老臣入阁,以便平衡内阁并遏制沈一贯的势力。于是,朱赓被召回担任了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入阁参预机务。

在多年的赋闲期间,朱赓真切地感受到了民间百姓的疾苦,尤其是矿税之祸的危害。刚一上任,他就上疏朱皇帝陈奏矿税的弊端,希望能够罢除矿税并减少其他的苛捐杂税。据《明史·朱赓传》记载:

其秋极陈矿税之害,帝不能用。既而与一贯及沈鲤共献守成、遣使、权宜三论,大指为矿税发,赓手笔也。

朱赓的建议并没有引起万历的重视,因为当时正值对日战争期间,国家军费的开支特别大。而矿税无疑是明朝财政收入的主要来源,更是一系列军费的主要来源。

如果没有这些矿税,哪会有“万历三大征”?哪会有西北、东北和东南的稳定局势?所以,笔者虽然认为朱赓的主张是一种文臣忧国忧民的体现,但却是一厢情愿和不切实际的忧民,并不适合当时明朝的局势。

而且,矿税虽然会分摊一部分到百姓身上,但主要的负担还是集中在了地主身上,对下层百姓的影响并不是很大。

在万历晚期,关于“矿税”的争论,已经成为党争的工具,而且这种趋势愈演愈烈。到了崇祯时期,由于受到东林党人的蛊惑,沽名钓誉的朱由检就下旨废除了矿税,彻底断绝了这条重要的军费来源,使得明军大幅减弱了宁远的守备,直接导致了满清的不断犯境,并最终入关取代了明朝。

当然了,以上这段是后话,在今后的“大明首辅系列”中会详细的提及。

赵志皋过世后,沈一贯接任了首辅一职。他上台后,果然兴起了一浪高过一浪的党争,在吸附了“齐党”和“楚党”的基础上,组成的“齐楚浙党”连续和东林党开战。

在京察中,首辅沈一贯大肆排斥异己,打压东林党人,遂引起了群臣的弹劾。插一句,笔者并不认为东林党有多么多么好,而浙党有多么多么坏,他们更像是“狗咬狗”的厮杀,没有对错之分。

面对一浪高过一浪的弹劾声,万历皇帝已经厌弃了自以为是和大肆党争的沈一贯。于是,老沈只好递交辞呈溜之大吉,躲回老家避风头去了。而且,他在归乡后不问世事,闭门不出。

沈一贯离开内阁后,已经七十多岁的老头儿朱赓被进封为太子太保、吏部尚书兼文华殿大学士,无奈地接任了首辅之职。提一句,也就在当年,明朝的两位掘墓人也先后降生,分别是李自成和张献忠。

已经是古稀之年的朱赓本就不愿担任首辅,实在是阁中再无他人。继任首辅后,精力和能力都有所欠缺,内阁运转得颇为艰难。

不仅如此,面对万历的长年怠工甚至是罢工,言官御史们早就忿忿不平。宋焘和汪若霖等人不敢直接叫板朱皇帝,却将矛头对准了新任首辅朱赓,指责他不履行首辅的劝谏职责,反而邀功媚上。

朱赓眼见自己被弹劾,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内心窃喜,乘机就上疏认罪乞退。

结果,万历皇帝不干了!谁让你们无故招惹朱赓的?他不仅下旨斥责上疏的言官,而且极力慰留朱赓继续担任首辅。为了表示诚意,万历终于同意为内阁增加新鲜血液,赶紧招人入阁。据《明史·朱赓传》记载:

赓疏辞,帝为切责言者。

1608年,朱赓已经病重,再也无法入阁理政,开始重复当年赵志皋的心酸历程。一边养病,一边还得上疏请辞,连续递交了二十多份辞呈,核心意思就一句话:朱老板!您就开恩让我退休吧,真干不动了!

而面对此情此景,万历也很坚决,那就是好言相劝,但不同意辞职。

可怜的老首辅朱赓,在任三年时间里,愣是没有见过自己老板朱翊钧的真容,只能通过信笺往来,尤其是一封封的辞呈和万历皇帝隔空交流,俨然就是一对“笔友”。最后,直到生命的终结,朱赓也没能辞职成功。据《明史·朱赓传》记载:

是时赓已寝疾,乞休疏二十余上。言者虑其复起,攻不已,而赓以十一月卒于官。

到了1615年,在后宫已经宅了二十年的万历皇帝才勉为其难的到金銮殿坐了一会儿。据说,那天朝臣们都很激动,因为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都是生平第一次见着老板本人。太不容易了!在朱赓去世后,万历突然失去了多年的笔友,表现得非常悲恸,当即下旨追赠其太保衔,赐谥号“文懿”。据《明史》评价朱赓:醇谨无大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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