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发配犯人,衙役也要同行押送,路途艰苦,为什么还抢着干?
古代的发配,不管是发配到哪里,差役都是要同行押送的,但是,中途可能会更换押解的差役。这时候,差役相较要走完全程的犯人而言,就要轻松多了。
如果真的要走满全程,差役还要有一个折返,自然会遭受更多的旅途劳顿之苦。不过,视押解的犯人不同,差役们所受的“苦”也是不同的。特别是,这些差役还可以得到一笔不菲的收入,所以,即使受苦,他们还是会趋之若鹜。
“发配”到底是什么?
根据《清史稿·刑法志二》的记载,所谓的“发配”,就是“充军”。充军者,被军队管制,要在军中听后差遣、操练。只不过,到了清朝,充军者只需要“每月朔望检点,实与流犯无异”。这里所出现的“流犯”,就是被流放的犯人。流犯是被遣送到流放地生活、服劳役等等,并且由当地的官府管制。
不管是充军还是流放,最少的都要离开原籍千里以上。按照《清史稿》的记载,流放犯的流放距离在二千到三千里不等;而充军者,最远则可达四千里以上。在交通不便的古代,这趟旅途自然不是易事,犯人死在途中,也是常有的事情。
那为什么差役还要接这种苦差事呢?
首先,这些押解的差役可以得到一笔不菲的“差旅费”。
至少,在清朝时,这笔费用是由朝廷出的。被流放、充军的犯人,要带着妻子、儿女,甚至是父母、祖父母同行,朝廷都会“官为资送”。甚至有一段时间,犯人死在了流配地,其家属返回原籍,都是“官为资送”。乾隆曾下旨家属遣返时禁止“官为资送”,不允许地方官府再出差旅费用,但是很快就“律成虚设矣”。为什么各地官府置之不理呢?肯定是大家通过这笔费用,都有各自的好处可得。而在秦汉及之前,流放、发配的费用是要差役自负的。可是,默认的规矩是,这笔费用可以跟当地官府的官吏募集,而官吏们也是必须给的。
刘邦当年解送刑徒去服劳役,沛县的大小官吏,默认每人都要给三百钱,而萧何,则会多给两百钱,给刘邦五百钱。刘邦正是靠这些钱,押送几十号刑徒,并且一路还可以有酒喝,有肉吃,走到了目的地。
其次,押解的差役还会有额外的收入。
《水浒传》虽然是小说,但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反映当时的社会面貌。林冲误入白虎堂,被刺配沧州。董超、薛霸负责押解,就得了林冲的老丈人张教头的银两。甚至是鲁智深送了一路,虽然对两位公差多有不满,最后,还是给了两人一些散碎银两。
很多被流配的犯人,通常家庭都不会一贫如洗,为了让亲人在流配途中舒服点,贿赂差役,就是必然的选择。除此之外,如果还有其他猫腻,这些差役还会有额外的收入。虞侯陆谦为了除掉林冲,就送了董超、薛霸每人五两黄金,这可又是一大笔额外收入。这就跟现代很多人抱怨,工作太累了一样,可是,当回报高到了一定程度之后,就会说,不累,还可以再坚持一下。
再有,古代的很多律法还是比较人性化的。
《大清律例》中就规定,寒冷的农历十月到第二年正月,还有炎热的六月,都停止发遣流配犯。即使是已经在途中的,最多接递到十一月初一,也必须停止,等到第二年二月初一再行转解。这一规定,实际上保护了犯人和差役双方,避免因为天气原因,导致路途中,出现不必要的意外。而且,从《大清律例》中“经过州县照常接递”、“转解”等规定可以看出,在大清朝,押解流配犯的公差,很大可能不需要陪流配犯人走完整个行程,而是一个区域内的差役,只负责其中一段路程的差解。到下一州县,办理交接之后,就可以返回了,下一段路程,由接受交接的府衙差役来完成。
出个短差,还有油水可捞,这可以说是“美差”了。更何况,途中的主动权也掌握在差役手中,他们要比被流配的犯人舒服多了。最后,流配的途中,还是可以坐车的,甚至骑驴乘马,都是可以的,不一定都要靠步行。当然,这个就要看差役自身,或者是流配犯人的实力了。
清朝名臣林则徐,被革职遣戍伊犁时,就是坐车去的。途径沙漠时,能坐车的时候坐车,不能坐车的时候,就骑马,车马皆不可行时,才会步行。而且,不止如此,途中的官绅、名流,还纷纷留步林则徐,热情款待。林则徐走走停停,从西安到伊犁,竟然走了四个多月。林则徐有交通工具,住宿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到了伊犁,伊犁将军布彦泰还亲派兵丁迎接,并且送给林则徐米面、猪羊、鸡鸭等一大堆食物。普通犯人,要靠服劳役,做工匠,或者自行耕种过活,而林则徐被流放了,还特别受优待。道光帝拨给了林则徐一大片土地,让林则徐靠收租养活自己。这……待遇太好了吧。林则徐的待遇这么好,负责押送的差役,自然也会得到不少的好处,行程也不会太苦。
如果遇到有钱,而且余威不减的流配犯,那押解的差役,不是去受苦,反而是得到了绝对的“美差”,自然会抢着去干了。再加上,古代的很多差役,多数是官府雇佣来的地痞流氓,刘邦就是个典型。这些人,也不惧怕路途遥远,很可能,他们还会在途中找到自己的乐趣。即使是走了流配犯双倍的路程,对他们而言,也就没那么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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